死亡的啟示

圖: http://coffeeinthemountains.tumblr.com/post/64846498273

剛剛自朋友那聽聞一隻得了癲癇及血瘤的黃金獵犬明天將接受安樂死....胸口一緊，似乎聞到了絕望的氣味。狗狗還不知道即將在明天離開，主人也拒絕知道狗狗的最後話語，心意堅絕地要讓牠＂解脫＂⋯請朋友轉告這位飼主試著以書面方式與狗狗做最後的心靈交流，期望在這過程中能扭轉主人的決定，再給牠一次機會。

這陣子，陸陸續續地接觸到的個案皆與癲癇有關，不禁讓我回想起那隻願意以牠的經歷來教導我死亡課題的黃金獵犬—莫莫，我的死亡老師。莫莫的症狀嚴格來說應是犬熱症，只是當時我們都以為是癲癇（醫師如是說）。
第一次見牠，也是最後一次見牠，牠就這麼地躺在地板上，吃喝拉撒睡都是透過主人的協助。早先還能走動時，牠常常大哭，發脾氣，甚至痛苦到不斷以頭撞牆…讓主人難過至極。一直到後期，牠倒下，不再能走動，整個癱瘓在地，間以讓人心疼的抽蓄。見牠如此痛苦，主人難過了好久，於是決定將生命的主導權交還於牠，期望透過我的介入，能在不安樂死的原則之下，由牠自己決定生命的去留。

莫莫時而清醒，時而昏沈。但牠抓住每個清醒時刻，透過意念教導我如何給予牠療癒，甚至引導我回想起久遠的我是如何以唱頌療癒生命及送走生命⋯

在那短短的幾小時，我學到了很多很多⋯在一段唱頌及能量療癒後，莫莫要我給牠三天的時間，牠會決定要留下還是就此離開。但如果選擇離開，牠希望我能送牠一程。

二天後的某晚，我忽然驚醒，隱約感受到了尼莫的道別。隔天，友人來電 ：莫莫走了⋯
我呆滯了幾小時後，撥了通電話詢問友人是否有任何可幫上忙的，友人捥拒了，而我也因而將莫莫的最後要求硬生生地呑回肚裡⋯

是不是我還有課題沒有學到，是不是尼莫還在等我送牠最後一程，所以不斷派遣各式的癲癇毛孩子們來到我面前？我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可以，我願意學習與跨越。



<< 後 記>>.........................................................................................................................很多事若沒有化成文字，我們便無法更完整的理解與剖析。
今早睡醒，再次思考昨晚寫下的莫莫故事，有個念頭pop out而出，是不是我對莫莫的執著因而牽引出陸陸續續來到我面前的癲癇毛小孩? 是不是因為我掛著沒有送莫莫一程，或是，沒有讓牠選擇活下來，而不斷地讓我在這些癲癇毛小孩面前感到無力?
有趣的是，在莫莫的主人知道了牠與我的最後約定之後，她說她其實也是感受到莫莫希望她與妹妹能單獨地面對牠的死亡，而不是站在我的背後，看我完成這一切。 她敘述著:"當莫莫離開那具肉身體回歸靈魂後，能量與廣度比起還在肉身體裡時巨大與慈悲"。 是阿~ 就是這句話，敲醒了我! 也讓我想起一隻離世才不久的貓咪，牠說，當牠在世時，牠曾怨過主人為何將牠留在獸醫院，而不是帶牠回家臨終。 但當牠離開肉身後，牠已不怨，因為牠想起，這是牠自己的決定。 不論主人做何事，牠都會在那時離開。

我想，莫莫牠要我送牠一程的意義，應是要我在今日理解這些吧? 死亡的恐懼讓我抓住了這些，讓我以為，是不是可以再多做些什麼，而不是在這之中成長與跨越，並理解其實死亡只是一條必經之路，它不是結束。

僅以此文獻給我的死亡老師，莫莫，謝謝牠無私且充滿愛的教導


#為保護當事者隱私，名字有更改過